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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澜衍生】全员奔跑中NPC番外(齐衡×伯力篇)(下)

上篇


只是年方及冠的齐衡终究是年纪轻了些。

他春闱前将伯力安排在自己在京郊置办的宅子里,只派了齐安一个人在身边侍候着,齐安从小与他一块儿长大,齐衡在情感上一直将他当作异性的兄弟,他总以为,自己的安排是万无一失的。

春闱第一日,入考场之前平宁郡主特意从齐国公府到国子监接了齐衡并送他去考场,在车驾上平宁郡主与齐衡说了许多的话,他教齐衡只管放心去考,成绩如何倒是次要的,只是他应完了试便是该成婚的时候了。

平宁郡主属意的儿媳妇人选有两人,一是小荣妃的侄女、富昌伯家的女儿荣飞燕,另一位是六王爷的女儿嘉成县主。六王妃与富昌伯夫人都是同平宁郡主通过气的,都十分中意齐衡,平宁郡主便将选择权交与了齐衡,教他只管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便是。

这些话都是老生常谈了,齐衡晓得自己现在还没有同母亲讲价的资本,便低声应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将母亲对付了过去。只是到了考场齐衡要下车时,掀开帘子便瞧见一仆妇正在外头侍候着。

齐衡已经好些日子没回齐国公府了,即便是回去了也不常去内院的,只是那仆妇齐衡是认识的,分明就是齐安的母亲。

他怎么忘了,齐安打小就跟着他,因为他是家生子。

齐衡进了考场第一件事便是托人送了一封信去小院交予伯力,城外的静圆寺的主持了慧师傅与他私交甚笃,只要伯力带着这封书信去他那儿避过了这几日,往后齐衡便有十成的把握护他一世周全。

送信的人一去便没了踪影,齐衡心中的惴惴不安渐渐扩大直至盈满了整个心室,最后一天的时候,他明明拿到最拿手的题目去半个字也写不出。考试钟声一响,齐衡再也顾不得他面前仍然与发下来时一样的白纸,放下笔便飞奔了出去。

齐衡是第一个出考场的,沉重的木门被他亲手推开,齐安就跪在外头。

小公子没了。

齐衡的心,空了。

如月的战事一了,大周与匈奴在分割城池上起了冲突,三年的盟友便立刻翻了脸兵刃相向,这时朝臣便记起了在长安为质的伯力。平宁郡主还没有来得及动手,伯力便闻风先出逃了,他被六王爷麾下的铁蹄逼到了万丈深渊之前没有了退路,纵身一跃,尸骨全无。

齐衡当然半个字也不会相信,他的小东西还等着他考上新科状元之后便拿着圣旨回去娶他,这是他们说好的呀。

春闱结束那日的天气奇怪得很,早上还是晴空万里,到了下午却下起了倾盆大雨。更奇怪的确实那齐府温润端方的二公子,伞也不打一柄就在长安的大街上奔跑着,最后竟跑出城去了。

人人都说,齐府的二公子没考好,疯了。

齐衡的确疯了,他在京郊的宅子被人烧了,他去到的时候已经成了焦漆漆的一座死城。齐衡一头钻了进去在那些烧焦的木头里翻找,齐安问他在找什么,齐衡自己也不知道。

齐衡翻烂了一双好好的手,末了齐安实在没有办法便将他打晕了带回了齐国公府。当晚齐衡便发起了高烧,整个齐国公府被闹得人仰马翻,而齐衡却在梦中找到了齐安要的答案。

伯力正坐在国子监的那棵杏树上等着他。

瞧你这灰头土脸的模样,是不是没考好?

不过没关系。

他的小东西纵身一跃,齐衡看得几乎魂飞魄散,连忙伸手去接,那小东西稳稳当当地落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口,然后笑嘻嘻说道。

你没考上我也嫁给你,元若,我只嫁给你。

然后他们便成亲了,天地为证,伯力是齐衡这一生一世唯一的妻子。

他们就住在国子监的那个小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他的母亲、也没有小东西的父兄。他们像对最平凡的夫妻一样逍遥自在地活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最喜欢春日的午后在院子里推着小东西荡秋千,而小东西最喜欢的却是夏日的夜晚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倚在他怀里数星星。

只是齐衡恨毒了那个掌握着所有人命运的老天爷,既然给了他这样的美梦,又为什么不让他就这样死去,而是要让他醒过来面对这个没有伯力的地狱。

齐衡还在病中,六王爷便派兵将他带走了。

原因是伯力出逃时身上带着一枚玉佩,那是出自齐国公府的东西。

再说得直白一些,那是齐衡的东西。

平宁郡主带了齐安、叫上国子监的一众学生去到刑部大堂上,口风一致都说那伯力是个手脚不干净的蛮子,在国子监中三年偷了不少东西。齐衡心善,对他一直诸多维护,却不想伯力还是偷到了他的头上去。

齐衡蜷缩着身体跪在堂下,再也不复往日霁月清风的君子模样,将那些人对伯力的污蔑一个字一个字全都听进了耳中。

可是他无能为力。

高坐在堂上的六王爷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齐衡,他们说的,可是实话?

齐衡抬头瞧了他一眼,复又垂下眼去,只道。

回王爷,齐衡与伯力早已生死相许,名为同学,却有了夫妻之实,那玉佩,正是齐衡赠予伯力的定情信物。

早已将齐衡视作乘龙快婿的六王爷闻言怒不可遏,不顾平宁郡主的求情就将齐衡打入天牢。

齐衡与伯力定情之事很快便传遍了朝野,六王爷每日受到了同僚的调侃,回到刑部便支会狱卒好生招呼齐衡一番,半月下来,文弱书生的一条命就快没了。

平宁郡主日日垂泪,齐国公府上下皆是心急如焚,就连嘉成县主也去求过他的父亲。六王爷只说只需得齐衡向他服个软认个错他自有办法向皇上说明原委从而放人,只是齐衡却在牢狱中日日巴望着自己的大限之期。

直到八王爷去天牢中探望齐衡。

齐衡终是松了口,只是齐国公府的小厮从天牢里抬出的却是一个将死之人,平宁郡主将库房里所有的雪莲灵芝人参全都用上了,才堪堪教齐衡捡回一条性命。

齐衡状元没有考上,还闹了个全长安津津乐道的笑话,可即便如此,却仍是嘉成县主与荣飞燕倾力抢夺的夫婿。

而后六王妃派人劫走了荣飞燕,人是好好的回来了,可声名却也被毁尽了,熬了没几日便不堪羞辱在自个儿的闺房中悬了梁。

两月后,嘉成县主风光出阁,嫁予齐衡,十里红妆。

嘉成县主入主齐国公府自恃高嫁便蛮横无礼,动辄打骂婢女、冲撞妯娌、即便是身为婆母的平宁郡主也不放在眼中,与齐衡之间的感情更是不睦。

成婚第二年,齐衡在六王爷的帮衬下入了翰林院,时常宿在府衙中,十天半个月也不回齐国公府一趟。齐衡在翰林院混得风生水起,甚至以状元之名早些进入的盛长柏还要好一些,没过多久嘉成县主便听闻齐衡在翰林院附近置了外宅、养了外室,带着丫鬟仆妇上门闹了一通,那外室没伤着分毫,齐衡与嘉成县主夫妻二人却彻底失了和气。

成婚第三年,齐衡的岳丈六王爷发动兵变,齐衡随扈一同进宫,却在八王爷带兵围剿的时候全身而退。

齐衡随着八王爷骑在马上,将六王爷逼至绝境,就如同当年他迫得伯力跳下万丈深渊一样。八王爷兑现了那日在天牢里对齐衡的承诺,齐衡亲眼看着必死伯力的人,被千刀万剐。

荣显带走了六王妃与嘉成县主,将她们丢进满是豺狼的军营中。齐衡处理完了六王爷的尸首才赶去与他会和,这时嘉成县主却因为被那些士兵发现仍是处子之身而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齐衡支会过荣显,让他务必留这母女二人性命,嘉成县主呜咽着被那些粗蛮的男人压在身下,眼睁睁地瞧着齐衡与荣显谈笑风生,说荣飞燕即将临盆,等嘉成县主死了齐衡便将他接近府里去。

嘉成县主在绝望中断了气。

荣显却说所幸没将他的宝贝妹妹嫁予这无心无情的男人。

她好歹是你的发妻,你这般对她是要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

我的发妻早就被他们害死了。

荣显叹了口气,只觉用情至深即是无情这话倒也不错。

当年嘉成县主心仪于他,便早就知道伯力的存在。平宁郡主与六王妃早有来往,她不愿意亲自动手伤了儿子的心,便把从齐安处拿到的地址交予了嘉成县主,六王爷受爱女所托,又寻得了与匈奴撕破脸的由头,便带兵前去围剿了伯力。

六王爷一家三口被扔在了乱葬岗,不到半天就被附近的野狗啃得七七八八,齐衡一直坐在马车里看着,只是这还不够。

我的阿敏太,你再等等我,你的元若就要来陪你了。

嘉成县主一死,齐衡即带着身怀六甲的外室回归了齐国公府,这分明就是当年已经自了尽的荣飞燕。只是如今八王爷如日中天,六王爷一倒,他就是新君的不二之选,齐衡是他的肱骨之臣,所以这齐二公子的私事,哪里又是他们能说道的

又是一年,荣飞燕的情郎立了军功从战场回来了,求娶了富昌伯府的义女,齐衡对外便说他那外室不足月生产没熬过去便香消玉殒了,孩子只活了半天也跟着他那苦命的娘亲一起走了。

当年在刑部大堂上为了证明齐衡的清白而指证伯力偷窃的多半人,也都不知所踪了。

到了这年冬日,旧皇驾崩、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但齐国公府的境况却不大好。内府当家的平宁郡主病倒了,缠绵病榻已是许久。

这日齐衡照例去探望母亲,进去的时候平宁郡主却意外地醒着。

平宁郡主似乎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却是把一切都看开了。

她问齐衡。

你还在恨我,是不是?

齐衡回答,是。

若我死了,你可否原谅我。

除非他回来,不然我不会原谅任何人。

任何人,自然也包括他自己。

齐衡一个人走在雪地里,慢慢地踱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隆冬的长安太冷了,只是谁也不会想到齐国公府齐二公子的院子里竟会锁着一个赤身luo体的人彘,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那人彘竟能活得那样久。

齐衡停在笼子前,对那人笑得如同过去二十年那样温和。

母亲的寿数差不多了,你既对她那样忠心,便跟着一道去下面伺候她吧。

就快了,我的阿敏太,这次是真的快了。

但谁也没想到平宁郡主吊着一口气熬过了冬日,齐大人见齐衡与他的母亲实在没有转圜的余地便寒了心,等到春暖花开之际便带着妻子去江南养病。

二房夫妇这一走,齐国公府大房便觉得自己出头有望了。

可谁也不曾想半路竟会杀出一个伯雅。

伯雅是谁?

又说匈奴为了如月城的分割与大周的战火一烧便是五年,在大周与匈奴一同攻打如月时,大周对匈奴的兵况甚是了解,凶猛有余却不知何为用兵,是以大战与匈奴开战之初,朝臣皆以为大周雄兵很快能将这些蛮子拿下。

可谁知,就在五年前,匈奴军中突然出现一名猛将,此人用兵如神,完全不像是匈奴人的作风,瞧起来倒像是在大周读过兵书的。

大周与匈奴的战争一直陷在胶着中,原本是谁也不肯让步的。只是匈奴单于大约也是老了,愈发不愿意看到这生灵涂炭的局面,便主动让步,愿意带领部族退居原住地,并且保证往后世世代代不会再进犯大周。为了表示诚意,匈奴单于主动请求与大周联姻。

匈奴单于没有女儿,只有五个儿子,最小的儿子伯力已经去世了,前三个儿子在匈奴是已经娶了亲的,此次前来和亲的,便是他的四王子、伯力的四哥,伯雅。

皇帝不好男风,可满朝文武即便是有喜欢男人的也不见得愿意娶个粗鲁的蛮子,何况还是当正妻。

但是皇帝却把齐衡召了去,他直言不讳告诉齐衡自己对于他的忌惮,如果齐衡娶了男妻,断了香火,皇帝便愿意帮助齐衡越过大房承袭了齐国公的爵位。

齐衡对于齐国公的位置是没有兴趣的,可齐衡知道他的小东西与他那些阿兄感情甚笃,与其让伯雅嫁予别人,倒不如让他到齐国公府来。齐衡的心愿已了,是不会再苟活于人世的,他死前去为伯雅向皇上求一道圣旨,待他死后就让伯雅回匈奴去,如果是这样,想来他的小东西大概会再原谅一次他的不忠罢。

齐衡是新皇最得力的宠臣,又系出名门齐国公府,虽然死了嫡妻却不曾留下嫡子,听说家里连妾室与通房都没有一个,何况年方二十五是男人最好的年纪。这样的男人即便是尚了公主也是不委屈人家的。如今长安中适龄未嫁的女子哪个不在巴望着齐大人的垂怜,这齐国公府的门槛都教说亲的命妇踏得重修了好几回了。这些少女中便以庆宁大长公主的嫡孙女与内阁首辅申大人的孙女最为出挑,两家都是暗自别苗头,频频与齐国公府接触,竟有当年嘉成县主与荣飞燕之争的架势。

只是这齐大人又要娶亲了,但取得却是匈奴派过来和亲的蛮子,还是个男蛮子,这个消息一经传出,长安便像煮沸的水一样炸开了锅。庆宁大长公主亲自进宫与皇帝说道,无奈皇上金口玉言,圣旨已下,不得反悔。

六月初六,黄道吉日,宜嫁娶,齐国公齐衡大婚。

当今朝堂之上,除却荣显,大约没有第二个人敢在这大喜日子里给齐衡灌酒,但富昌伯新收的义女很得伯爷夫妇的欢喜,荣显是个惧妹的,有这位姑娘在场,荣显硬是没敢作妖,齐衡便逃过了一劫。

齐衡回到新房的时候其实并没有醉,可他却觉得自己大约是醉了,空无一人的喜房内,他瞧了坐在床上的人一样,竟恍然觉得坐在那儿的人是他的阿敏太。

齐衡走上前,并没有掀开伯雅的盖头,只说道。

我知道要你像个女子一样嫁给我是委屈你的,但为了两国的邦交,这只是权宜之计。

齐衡顿了一顿,复又说道。

我想你或许应该知道我,我是齐衡,是伯力的爱人。

齐衡喃喃自语,却没发现坐在床上盖着盖头的男子竟有些颤抖。

伯力的死是我的错,是我对他不住,不牢你动手,待我这里的事一解决,我自会去向他谢罪,无论他还愿不愿意接纳我,生生世世、碧落黄泉,我都不会再离开他。

你好好歇息罢,我不打扰你了。

齐衡转身欲走,却被身后那人叫住。

元若。

齐衡不敢回头,便只能呆怔地站在原地不动。

齐衡方才絮絮叨叨地说完了,便轮到那人开始说了。

那日六王爷带人来抓我,是大哥事先偷偷潜入大周才救了我一命,可是大哥的部下阿将却替我跳崖死了。

你在刑部大堂上说你我已经生死相许,所以我决心留在长安城内,即便是死,我也要死在你的身边。可是,你为什么要答应娶别人……

说到这里,齐衡终于回过神来,那人的声音却哽咽了。

你娶嘉成县主的那一日,我就混在人群中,我看着你骑在马上,我看着答应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元若,却风风光光地娶了别人。

我是那样恨你,我回到部族里,拼命地杀敌,只想着,有一日,我能杀到你的面前,问问你,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你为什么要娶别人?

可是你不愿意等我,你的妻子死了,你的小妾死了,你又要娶别人了,我忍不住,才去求了阿爹。

大哥他们不愿意让我嫁过来的,可是我再也不能忍受你跟别人成亲,我要亲口问问你,你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

如果你说是,我就杀了你,元若是我一个人的,不爱我的元若,我不能让他活着。

可是直到刚才……

说到这里,盖头底下的人,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齐衡连忙上前想要揭开盖头,却被他叫住。

元若。

阿娘说,你们大周,只有用喜秤把盖头挑起来,然后喝了交杯酒,才能称心如意、长长久久。

元若。

我们要一生一世。

齐衡颤抖着双手用喜秤挑开盖头,模糊的双眼里他看到盖头低下的人已经泪流满面却是他以为碧落黄泉再也寻不见却真真切切存在着的人。

两人手臂交缠,混合着留下的眼泪喝下了交杯酒。

最后一滴酒水入口,齐衡迫不及待丢开就被然后把面前的人紧紧拥入怀中。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伯力在久违的怀抱里轻轻喃呢着。

元若、元若……

齐衡第二天醒来时,自己的怀中却空无一人。

如果说昨天只是他因为几乎要发疯的思念而产生的黄粱一梦,那么他今天醒过来什么都是假的,他真的会疯的。

可是,那块从六王爷手里夺回来,他一直贴身佩戴着的玉佩,不见了。

齐衡连鞋袜都来不及穿,只批了件衣裳就急急忙忙地出门了。

六月初七,艳阳天,齐国公大人衣冠不整地跑在人来人往的长安街上。

定是齐国公娶的那男蛮子,又丑又凶,所以国公大人疯了。

而疯了的国公大人一路跑进国子监,不顾那些学生的目光穿过了几排课室,来到那棵又高又壮的杏树下。

齐衡走上前,望着那个坐在树上把玩玉佩的青年,笑问。

小东西,你又躲在树上哭啊?

那青年等了他一眼,凶悍地骂道。

我不是小东西!我是草原上的阿都木!我也没有哭!

齐衡好声好气温柔地哄道。

好好好,我的阿都木,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树上干什么呢?

青年高傲地嘟了嘟嘴巴。

我在等我的元若,他说过的,他考了状元就会来娶我的。

齐衡这下可犯了难,他如今位极人臣,什么都能办到,偏偏这一桩可就不行了。

那青年嫌弃地瞥了瞥他,又说道。

元若你来了呀,但是瞧你这灰头土脸的样子,是不是没考好?

不过没关系。

青年纵身一跃,齐衡笑着伸手去接,青年稳稳当当地落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口,然后笑嘻嘻说道。

你没考上我也嫁给你,元若,我只嫁给你。


END


这下篇我写得超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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